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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摘要:我国著名刑事诉讼法学家、中国政法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严端先生因病于2020年6月24日8时逝世,享年86岁。

  • 恩情永记———追忆严端先生

    摘要:严先生是我的大学老师,作为法大79级的本科生,那时的我们很幸运,授课老师都是大家,个个是响当当的名字。我们班的证据法学就是严先生教的,整整一个学期。印象最深的是严先生的证明...

  • 追思:自尊自爱自立自强又温婉慈爱的严端老师

    摘要:6月24日,我一整天都在视频会议上,没时间翻看微信。傍晚,先生晓维推门进来,一脸悲伤:“严老师走了。”“哪位严老师?”我有些惊诧,反应不过来。“严端老师”,晓维不看我的眼睛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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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思:自尊自爱自立自强又温婉慈爱的严端老师

   期次:第1032期   作者:■民商经济法学院 王玉梅   





  6月24日,我一整天都在视频会议上,没时间翻看微信。傍晚,先生晓维推门进来,一脸悲伤:“严老师走了。”“哪位严老师?”我有些惊诧,反应不过来。“严端老师”,晓维不看我的眼睛。“不可能!不可能啊!两三个星期前,沐群说严老师身体不错啊!”晓维转身离去,该是不忍直视我的悲伤。急忙打开手机,学校官方消息证实,我们最敬爱的严老师真的走了。
  几位学生打电话、发微信,叮嘱我节哀,因为他们懂我对严老师的情。
 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,泪如雨下,失声痛哭。几个小时后,才敢在微信里问候徐老师。徐老师和沐群姐姐都说,严老师走得很安详。照片上的严老师的确宛若安睡。我想,这是严老师一生修来的福分。
  我想去送别严老师,但徐老师说:“严老师生前早就多次说过,我走了,不要搞遗体告别,不要开追悼会,不要给学生、同事、亲友和单位添麻烦”。
  这就是严老师,一生的修养,把自己锻造成了“自尊自爱自立自强”而又温婉慈爱的女神。
  律人律己:自尊自爱自立自强我在1988年攻读法大经济法学硕士研究生时,拜徐杰教授为导师。毕业后听从徐老师和戚天常老师(时任经济法学硕士导师组组长)建议留在法大任教。后又在1994年有幸成为徐老师招收的第一批经济法学博士生。尽管我在大学本科期间就跟随严端老师学习刑事诉讼法,也同其他同学一样,喜爱甚至崇拜作为法大四大才女之一的严老师,但是,与严老师的亲密接触应该是在从师徐老师之后。他们一同成为了我的学业、人生导师,也给了我慈父慈母般的关怀和爱。
  放在我的书架上的严老师的一篇手稿复印件,是严老师在1994年3月3日写的发言稿,是在三八妇女节前写给女学生们的。我并没有能够聆听严老师的报告,但严老师把手稿拿给我看,我想,这也是严老师对我的要求和希望。我复印了一份,留存至今,这些年常常翻看,用以鞭策自己,始终不敢懈怠。发言稿开篇直言:“全国妇联号召中国妇女要做到自尊自爱自立自强,我觉得这是十分正确,十分必要的”。接下来,严老师娓娓道来,教导女生们如何“把自己造就成社会所需要的高质量的人才”,既要在谈判桌上冷静而雄辩,又要做温柔的贤妻良母。“我们做到了‘四自’,我们就可能有成功的事业,和美的家庭,我们就有幸福的人生”。这是一位女教授对女学生的殷切希望,也是严老师对自己的要求:“我经常用它来检查自己,鞭策自己”。
  是的,严老师自己做到了,所以拥有成功的事业,和美的家庭,幸福的人生,所以可以安详地“辞世升天”。
  说到品德,无需用大词形容严老师,我在法大读书、教书已有几十载,从未曾听到一人、一句对严老师的非议,也从未听到严老师议论、贬斥任何人,包括学生。
  说到成就,并非著作等身的严老师,在刑诉学、证据学领域的奠基人、学科带头人的地位是学界公认的。
  温婉慈爱:我最爱戴的优雅女神站在讲台上的严老师是理性、睿智、干练的,而生活中的严老师,却又是温婉、优雅、慈爱的。从未见过严老师发脾气,从未听到过严老师呵斥任何人,从未感受过严老师慌乱失措,即使是在最该慌乱的时刻。
  记不清是哪一年,大概是90年代初吧,严老师在校园里不慎跌倒,摔得不轻,徐老师让我陪他们一起去医院。见到严老师时,她一只手上端了一个杯子,里面是血水,另一只手攥着手绢捂在受伤的口鼻处。倒是我见状有些慌乱,严老师忙说,没事儿,并不严重。到了口腔医院,医生检查伤口后说,两颗门牙完全松动了,需要拔除。严老师竟呵呵一笑,对医生说:“别呀,我就这两颗门牙长得好看,尽量给我留住好吗?”估计医生也没遇到过如此冷静而又爱美的患者,竟欣然同意了,转身对陪在旁边的我说:“你去把那边的镜子拿过来,让你的老师告诉我两颗门牙的准确位置,我得让你的老师继续美下去”。熟料,从小就晕针、晕血的我在转身去取镜子的瞬间晕倒在地,让医生好一通忙乱。几年后,严老师住院手术,并不嫌弃我又笨又晕,跟徐老师说,还是让玉梅来陪我吧。我想,除了我们如母女一般的情谊之外,严老师也是有意锤炼我吧。手术、术后恢复、又发现第二个癌症,自始至终,没见到严老师皱眉、抱怨,倒是悄悄嘱咐我要多安慰紧张的徐老师。医护人员来换药,该是很疼的,不曾听到她喊一声痛,却在医生走后笑着对我说:“玉梅,我刚才注意到医生给我换药时你闭眼睛了,怕了吧?没事儿的,不疼!”
  这些年,每当我面对病痛时,总会想起病床上依然优雅的严老师,告诉自己要坚强而乐观。
  忆起多年前在老师家里的一幕,或许可以说明严老师何以如此优雅豁达。那时,他们还住在明光楼里的局促的小两居室里,严老师与她的学生在卧室中工作,徐老师与我在另外一间兼做客厅、餐厅的房间里工作。此时,家里又来了徐老师的客人,我便与姥姥(严老师的母亲)躲到狭小的厨房聊天,姥姥那时应该也是70多岁高龄了吧,穿着得体,谈吐优雅,精神矍铄,丝毫不为家里的局促而着急,笑呵呵地,开了句玩笑:“玉梅,如果再来一拨儿客人,咱俩就得去卫生间了”。
  好友刘玫追忆严老师,称她是个讲究生活品味的人。是的,即使是在困苦之中,她和徐老师这对神仙眷侣也从未降低生活品味。他们很少提及曾经的苦难,在那个狭小的两居陋室中,也把日子过得诗意盎然。记得在一个春天里的大风天,那时的北京,春天里常常这样刮着大风,刮得昏天黑地。我们中午从会上回到家里,严老师拉上窗帘,隔离了昏黄的天,打开录音机,挑了一曲舒缓的交响乐,冲一杯速溶咖啡给我(那是我第一次喝三合一的速溶咖啡呢,沐群姐姐从日本寄来的)。于是,我们全然不觉外面的恶劣天气了。
  严老师的审美,是我终极一生也难以企及的。多年前,她从日本给我带回来一件围裙,大概是希望我也能够“既干练又温柔贤惠”吧,实在是太漂亮了,白底上盛开着朵朵紫玫瑰,淡雅而美丽,一直舍不得用,这几年才拿出来,大部分时间也是挂在厨房里看着。
  后来,严老师从意大利归来,带给我一个水晶项坠,至今我仍记得她举着项坠、对着光线展示着它折射出的绚丽多姿,一如严老师一生的美。
  严老师,我心中的女神,愿您在天上依然美丽、优雅、快乐、幸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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